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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柒‧兩約間沉默時期--法利賽形式主義

新教改革宗的聖經學者認為,在《瑪拉基書》擱筆後,上帝透過舊約先知向百姓默示的時代暫告一段落,直到上帝最偉大的救贖計劃付諸行動----祂親自降世為人並犧牲為祭,這之間上帝噤口不言四百年,學者稱之為『沉默時期』。這四個世紀間,出現十多部反映當代宗教思潮的傳記文學作品,猶太教將之收錄於希臘文體的《舊約七十士譯本》中,爾後,天主教也將之納入『正典』範圍內,稱之為『次經(旁經)』,但以馬丁路德加爾文為首的新教改革宗並不承認其具『正典』的地位。另,同時期還有約卅部來源可疑的『冒名著作』被劃入『偽經』。

由於部分的『次經』記載有關『彌賽亞、千禧國度、天使、鬼魔』等末世及靈界的訊息,學者稱之為『啟示文學』,故『次經』又有『奧義書』之別稱。正因『彌賽亞』於『次經』中的扮相一概是『領導選民於戰場上擊潰仇敵的得勝君王』,因此,當『出生馬槽的木匠之子被極盡羞辱地釘死在十字架上』有違猶太人原先的期待時,他們無不失望地掉頭就走,卻對以賽亞筆下的『彌賽亞』同時具備『代罪羔羊』與『得勝君王』兩種身份視若無睹【賽五十三、九6~7】。

先入為主的偏執觀念,常令人與真理擦身而過,甚至與真理正面為敵----無名語錄7

 

『沉默時期』的聖地,輪番被數個強權殖民統治過,第一個階段是西元前332年以前屬波斯帝國統治時期;第二個階段是西元前323年以前屬希臘帝國統治時期;第三個階段是西元前204年以前則屬埃及王國統治時期;第四個階段是西元前165年以前乃是敘利亞王國統治時期(希臘帝國於亞歷山大猝死後一分為四,埃及敘利亞王國乃其中之二);接著,發生『瑪喀比之亂』,猶太人革命成功建立了個百年的獨立王國,這是第五個階段,但革命領導者瑪喀比的後代繼位者荒淫無道,常逼迫敬虔守誡律的猶太教保守主義者,並因爭奪王位喋血內耗,自西元前63年起,聖地就落入羅馬帝國統治下,這是第六個階段。毫無疑問的,這些個外來政權引進的多元異文化對猶太教產生了深遠影響,並令猶太教分裂成數個大小派系,其中排名前四大勢力的派門依序是『法利賽派Pharisees、撒都該派Sadducees、愛色尼派Essenes、奮銳黨派Zealots』。

相較於『第一次被擄』前對上帝的放肆悖逆,自巴比倫歸回後的選民逐漸走向另個極端----『法利賽形式主義』。一群『猶太民族排他主義』色彩濃厚的激進者,喊出『讓以色列民族與異族分離隔開』的口號,其主張『嚴格遵行摩西律法以示與異族有別』,於是,這個『恪守律法』的運動就稱作『法利賽運動』,那大力推動這運動者就叫『法利賽人、法利賽派』,而『法利賽』一語即『分離出來者』的意思,顧名思義這運動的主軸正是『離開出來、分別為聖』,套用現代摩登的說法,其可說是一個追求復興、追求聖潔的『靈命更新運動』嘛!

『法利賽運動』於西元前二世紀左右攀上最高峰,其主導者並非官僚體系與祭司聖職階層,而是來自民間團體的自發力量,但他們的理念深獲當時的社會菁英----『文士』所贊同。『文士』一職設立始自以斯拉,『文士』一肩挑起『抄寫並詮釋聖經』的重責大任,故也稱『律法師、經學士』。在那文盲充斥的年代,『文士』可說是當時頂尖的高級知識份子,其飽讀經書深受百姓的敬重,好比今天的『中研院院士』般,故『文士』一銜代表著『專業解經權威』。就這樣,『文士』與『法利賽人』一拍即合,『文士』主要是詮釋律法的條文字句,連最細微的枝節也不放過,而『法利賽人』則負責落實執行,兩者聯手將這個『恪守律法』的運動炒得有聲有色。

『法利賽人』一方面卯足勁地督促百姓們力行『文士』對誡律的嚴苛要求,尤其是在『食物條例』上錙銖必較,另一方面又試圖恢復猶太教的傳統古禮,如強調『行割禮』與『守安息日、節期』的必需性,並凸顯耶路撒冷聖殿的無上權威,然『第二聖殿』於西元前63年被羅馬龐貝給拆毀後,改於各城鎮設立『猶太會堂』以供聚集敬拜與研經,雖然不久後希律蓋『第三聖殿』給猶太人使用,但『會堂』制度並未廢止,甚至還成為日後『基督教教堂』的聚會模式。西元70年『第三聖殿』又再度被羅馬人給燒燬,直到如今兩千年來,『猶太會堂』一直是浪跡天涯的選民之信仰崇拜中心,而『法利賽主義』也隨『會堂』傳承至今,若說『法利賽派』是猶太教的代言人實不為過。

 

『法利賽運動』的出發點基於『愛上帝、愛律法、愛國家、愛民族』,其動機是『追求敬虔聖潔的生活』並沒什麼不好啊!可為何被耶穌罵得狗血淋頭呢?此乃因『法利賽運動』演變成忽略內心公義良善的流露,偏執於外在儀文的形式表現【太廿三232528】,且草率地擴充延伸律法的約束範圍,按私意訂定繁文縟節叫人窒礙難行,例如:規定安息日不可走超過一公里的路、不可隨手攜帶任何貨物、不可在家中生火等。總之,『法利賽人』超越律法原先的尺度,妄自添加許多不合理之箝制,將五百條的摩西律法大幅增訂達千條,百姓動輒得咎可想而知,難怪耶穌在高舉『五經』之權威的同時,不忘厲聲嚴斥『文士、法利賽人』謬解律法的舉動【太五17~20、廿三1~3】。(注意那句“坐在摩西的位上”之真正意思)

又,『法利賽人』追求敬虔聖潔到了“病態”的程度,就是『惟恐別人不知道他很屬靈,還特意在人面前賣弄』【太六5~816~18、廿三5】,加上『法利賽人』老愛譏損違反吩咐者為『罪人』,滿眼鄙夷的目光,表現出一幅自以為義的高傲來,所以耶穌於《馬太福音第廿三章》中長篇大論地舉證數落『文士、法利賽人』的行徑,根本是『愛頤指氣使轄制人自己卻光說不練、沽名釣譽好慕虛榮、壟斷真理門路阻止人尋道、假藉宗教之名行巧取豪奪之實、捨本逐末、矯情造作、表裏不一』,耶穌大動肝火罵這等『金玉其外、敗絮其中』的敗類是『瞎眼領路的無知人』,是『假冒偽善者』,是『粉飾的墳墓』,是『毒蛇的種類』【太廿三】。雖然這群神棍自以為他們的父是上帝,但耶穌卻說:『你們是出於你們的父魔鬼』【約八41~47】。

您是否察覺,『文士、法利賽人』老愛找耶穌的碴,盡拿『與罪人為伍、與稅吏同席、不禁食、吃飯不洗手』等“傳統教條、人的吩咐”來向耶穌興師問罪【太九1114、十五2】,並造謠詆毀耶穌是靠鬼王之助驅魔,甚至污衊耶穌被鬼附發瘋了【約八48、十20】,說穿了,還不是因為耶穌一言一行吸引百姓的目光,搶走這批宗教既得利益者的風采並擋其財路【太七29、約十一48】,才惹動這些小人的嫉妒引發殺機。這批與耶穌為敵的宗教家自詡是『不受迷惑的真理擁護者』,反過頭來嘲諷訕笑那些喜愛耶穌的平民百姓是『不明白律法的受咒詛者』,眼瞎心盲無以復加,終於犯下禍國殃民、誅連子孫的大罪【約七45~49】。不過,這群“魔鬼之子”並非一無是處,至少還得“感謝”他們一點,若缺少他們賣力演出,耶穌恐上不了十字架完成救贖大功哩!

綜觀歷史,舉凡追求『敬虔、聖潔、復興、更新』的運動,在表象一片繁榮之際,在大伙豎起姆指讚譽當兒,實已步入『法利賽人』的自義自滿、沽名釣譽、注重形式之光景而不自知,當然這又是『人本自我』的毒根蠢動,全起因於『善惡果』惹的禍----老喜歡憑經驗而非憑聖言來論斷重或不重要、規範該或不該作。因此,耶穌要我們在『專注律法』與『漠視律法』這兩個極端間保持平衡,也就是『遵行上帝所吩附的』,而非『遵行人所吩附的』,只是,『人的吩咐』常假托『聖諭』口傳,不過,好在有『五經』白紙黑字提供驗方。

 

談完『法利賽派』後,接下來介紹以祭司、貴族為主要成員的『撒都該派』。雖然該派在人數聲勢上遠遜於『法利賽派』,但由於富可敵國故掌握軍政與宗教方面的大權。由於該派深受希臘哲學中的『伊比鳩魯學派』之影響,認為『靈魂肉體皆原子組合,死時原子分散,生命就此休止消失』,故『不信靈魂永生與肉體復活、否定天使鬼魔之存在、不承認有先知』,為此施洗約翰罵該派是『毒蛇的種類』,耶穌也叮嚀門徒『謹慎防備撒都該人的酵』,該派於西元70年城破殿燬後旋告消聲匿跡;排名落在『法利賽派』與『撒都該派』之後的是與埃及古秘教有淵源的『愛色尼派』。該派人數雖僅數千人而已,但由於熱心慈善公益,故也博得百姓的稱許讚賞(下單元再針對『愛色尼派』深入探討);至於第四大勢力『奮銳黨』,聞其名便知是猶太羅馬殖民的革命游擊組織,其接受『法利賽人』對律法權威的要求,但主張不要納稅給羅馬,不惜流血抵制,後來更採『暗殺』手段。『奮銳黨』訓練視死如歸的『刀客』,其身藏匕首潛近羅馬官員或親羅馬猶太鷹犬身邊,出其不意行刺然後迅速逃逸無蹤,稱得上是古代的『恐怖份子』,耶穌十二個門徒中,也有一名曾是『奮銳黨』的成員。

『四福音書』中還出現一等大家耳熟能詳的族群,稱作『撒馬利亞人』,不過,這可不是教門組織的名稱。話說北國十支派與南國兩支派分別被亞述巴比倫擄走發配異域,但實際上老弱殘疾者並未隨行,因此聖地上依舊有少數的以色列人留居繁衍。面對境外異族大量遷入之際,這些留下的弱勢選民,在亞歷山大提倡『通婚』的政令宣導下,與異族聯姻實是股難擋的趨勢,不過,他們深切反省亡國肇因於『屬靈淫亂』,故血統上雖允許混血,但信仰上卻仍忠誠於摩西律法(只信『五經』不信『先知書』),並自詡是『亞倫祭司體系』的嫡傳,這些生活在聖地上的混血猶太後裔就統稱作『撒馬利亞人』,而『撒馬利亞』一語即『遵守』之意。

所羅巴伯以斯拉尼希米陸續率領寄居異域的族人返鄉建殿後,力倡『休外邦妻』的新住民非常瞧不起混血的『撒馬利亞人』,故新舊住民彼此不對盤,當『法利賽運動』高舉耶路撒冷聖殿為唯一合法的崇拜場所時,『撒馬利亞人』就在基沁山上另蓋了座撒馬利亞聖殿來別苗頭,雙方互討對方之不是,皆聲明自己才是合法道統,因此井邊的撒馬利亞婦人才會向耶穌說:『你既是猶太人,怎麼向我一個撒馬利亞婦人要水喝呢』,可見這兩大忠誠於同部律法的族群,礙於血統所割裂出的矛盾對立有多嚴重啊!但耶穌以一席『嶄新的時代當以霝並按真理來拜父』之談話,化解數個世紀以來,兩聖殿間糾葛不休的恩怨情仇,因『從今以後,唯獨從霝生的(重生),裡頭有新霝內住的身體,才是新約時代真正的屬霝聖殿』【約四1~24】。

耶穌降生前的時代,住民若非早接受廣被的希臘文化所啟迪,就是已深陷『律法主義』講求外在形式的泥淖中無法自拔。『希臘化』造就出『泛神』與『人本』的思維,『律法主義』則雕塑出『表裏不一』的性格來,耶穌面對的挑戰,就是如何把這些被扭曲的人們給導入真理中,但猶太人腦海中烙印的『彌賽亞率領選民推翻羅馬政權』之既定形象,其實才是耶穌最棘手的問題,因不管祂道理講得多動聽,神蹟異能行的多稱奇,“粉絲們”一批批的來,卻又因有違原先的企盼而一批批地掉頭離開,到了各各他最後一程時,身後只剩幾名婦女斷腸相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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